“皇兄，我也不想利用手中的虎符與你談判。既然你一定要將我往死路上逼，為了自保，以及保護我想要保護的女人，咱們兄弟倆，只能用這種傷感情的方式在戰場上兵戎相見。”

周聿辰忽然笑了，道：“朕敢打賭，你不敢為了一個女人，不顧一切地向朕挑起戰爭！”

“我這一生不求權勢、不求財富，只想找一個合心意的女子陪我走完這一生。至於其他人是死是活，天下是否會發生戰亂，對我來說，根本不具備任何意義。”

周聿辰像看陌生人一樣看著周聿祈，良久後，他冷笑道：“這麽多年以來，朕倒真是輕看你了。既然你向朕下了挑戰書，朕要是不一一應下，倒顯得朕膽小怕事，像個扶不上臺面的縮頭烏龜。好，既然你不介意天下大亂，朕便陪你鬥上一場，朕也很想趁機看看，你和我，到底誰才會成為最後的贏家……”

“哐！”

就在兩兄弟鬧得不可開交之際，禦書房的大門被人用力推開。

周聿辰和周聿祈同時向外看去，就見皇太後一臉嚴肅的從外面走了進來。

“皇祖母，您怎麽來了？”

別看周聿辰和周聿祈私底下鬥得你死我活，在皇太後面前，卻十足十像個乖孫子。

皇太後犀利的目光一一瞪向兄弟倆，沒好氣道：“哀家要是再不出現，老祖宗當年辛辛苦苦打下的這片大好江山，就要被你們親手埋藏了。”

此話一出，兩兄弟的面色都有些不太好看。

很顯然，他們之前在禦書房中的針鋒對峙，被外面的皇太後一字不落的盡收耳裏。

還是周聿辰最先從尷尬中醒過神，他一改之前和周聿祈爭執的態度，嘴角勾出一抹笑容，主動上前攙住皇太後的手臂，親切道：“皇祖母，您一定是聽錯了，朕和小七正在鬧著玩，怎麽可能會將老祖宗留下的大好江山親手埋藏呢？”

雖然周聿辰平時做事的確是唯我獨尊了一些，他對皇太後卻是從心底敬重和孝敬。

如今皇太後年紀越來越大，身子骨也不如早些年那般硬朗。

就算他再怎麽想要跟周聿祈一爭高下，也沒失去理智到讓皇太後跟著自己操心費力。

周聿祈也跟著點頭應是，“皇祖母，您的確是聽錯了，我和皇兄……”

“好了！你們兩個不用再瞞著哀家這個老太婆了。你……”

她一手指向周聿辰，“這些年為了跟小七鬥智鬥勇，做了多少喪良心的事情你心裏比誰都清楚。還有你……”

她又指向周聿祈，“雖然你一心喜歡苓兒並沒有什麽錯，可錯就錯在，你不該為了婚姻大事，就隨隨便便拿朝廷的命脈來開玩笑。哀家知道先帝臨終前留給你一些旁人所不知道的東西，但那些是用來保命的，不是讓你用來亂鬧的。”

見皇太後已經將話正式挑明，周聿辰和周聿祈也懶得再掩飾他們內心的想法。

周聿祈道：“只要皇兄肯將苓兒交出來，我可以當做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

周聿祈不甘示弱道：“有生以來，朕難得看上一位姑娘，所以就算背負天下人的罵名，朕也要將她得到手中，絕不退讓。”

周聿祈咬緊牙齒，怒道：“你不要得寸進尺，非要挑釁別人對你容忍的底線。”

周聿辰滿不在乎道：“既然朕現在已經一無所有，又怎麽會介意去踩別人的底線？早在父皇當年在朕的食物裏下了斷子絕孫的毒藥，朕心底那唯一一點親情，便被他親手葬送，消失不見了。”

聽到這話，皇太後重重嘆了口氣，“你們兩個不要再吵了！”

她一臉為難地看向滿面不甘的周聿辰，“哀家知道這些年來，你背負了不少痛苦，也知道先帝當年為了保住小七，確實做了很多令你傷心絕望的事情。可有些事，並非是表面看上去那麽簡單。先帝那麽做，也有他那麽做的不得已和苦衷！”

“不得已？苦衷？”

周聿辰拔高聲音，厲聲道：“朕自問從小到大，從未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就算父皇想要將皇位傳給小七，只要他肯直言告知與朕，難道朕還會不顧手足親情與小七爭搶嗎？朕用一顆赤子之心對待身邊的每一個親人，他呢？他居然在朕的食物裏下了足以令朕斷子絕孫的劇毒。朕能活到今天，該感謝的不是父皇的仁慈，而是朕命不該絕，連老天爺也不肯收。皇祖母，您倒是說說，究竟是什麽樣的不得已和苦衷，讓一個當父親的，竟然對自己的兒子做出這麽殘忍的事情？”

見他越說越氣，皇太後不由得垂下老淚，無可奈何道：“先帝當年本欲將皇位傳承給你，直到他彌留之際，才意外從旁人口中得知……”

她略有些為難地看了一心想要得到答案的周聿辰一眼，才狠下心腸繼續說道：“你並不是皇上的親生子，而是你生母麗貴妃，為了得到皇上寵愛，與其他人偷偷生下來的孩子。”

此言一出，不但周聿辰徹底驚住了，就連喚了他這麽多年皇兄的周聿祈也被這個突如其來的答案給嚇了一跳。

“由於這件事發生得太過突然，先帝根本沒有太多時間做出安排，所以才在彌留之際生出了改立遺囑的念頭。當時並不知道真相的小七對皇位並無任何覬覦之心，還在先帝面前強烈反對接管帝王之位。先帝見小七執意如此，便私下裏召集心腹重臣，讓他們在有生之年裏，一定要將小七照顧妥當，切莫讓他受了旁人的謀算。至於那可以號令一百五十萬兵權的虎符，只是先帝交給小七用來保命的籌碼。”

說到這裏，皇太後深深看了周聿辰一眼道：“皇上，你口口聲聲說先帝對你並無父子之情。如果他真的想要置你於死地，你覺得你還有命活到現在嗎？將近二十年的父子之情不是假的。即便在他得知你並不是他的親生兒子之後，仍舊給你留了一條生路。很多證據都表明，他對你是疼愛的、在意的，只是相較於你，更讓他在意的還是小七。畢竟，咱們周家人丁雕零，到了你們這一輩，就只剩下小七這一滴血脈了。你因為他給你下藥一事對他記恨到現在哀家可以理解，但你能不能換個位置替先帝思考一下，首先他是個皇帝，其次他是個男人，在他得知自己養了近二十年的兒子居然是別人的種時，豈能不怨？又豈能不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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